【彼得書選】和田龍《無用男之城》｜治部大人與阿瓜大人的「將才」

    
    小田原戰役中的忍城一戰，應該堪稱秀吉人生中最廢最莫名其妙的一場戰役，當然，把這場原本輕而易舉就能解決的戰爭搞得亂七八糟的不是秀吉本人，而是他以不會打仗出名的手下石田三成和忍城中以長親為首的成田家武士們。
   
    忍城之戰的發生，可以說起源於秀吉對三成的疼愛，身為文官的三成雖然有優秀的奉行才能，但當時畢竟亂世尚未結束，唯武至上，秀吉為了不曾建立戰功的三成才特地安排了這個簡單的任務給他。

    誰想的到，治部少輔不只是不會打仗，而且還是超級不會打仗。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三成想要大戰一場，而不願意對方投降。

    這本書講述的攻防兩方，總大將分別展現了截然不同的「將才」，所謂「將才」，跟武術實力高低沒有直接絕對的關係(當然還是有關係)，一大部分取決於大將做人態度，另一部分則取決於謀略。論這兩點，石田三成跟成田長親相比可謂全盤皆輸。

    三成的驕傲世所皆知，他的驕傲一方面是對於自己的才智，二方面是他在天下人身邊奉公，看盡世面的得意，因此三成一開始就看不起忍城的鄉下人們。想要有骨氣的對手，因此故意激怒對方，這也是三成認為，輕易投降的人不配他來攻打的表現。

    長親完全不同，這位阿瓜大人的心中似乎只有做人最基本的常識與道理，其他全都沒有，雖然顯得無知，但這種單純也讓他在成田家存亡之際能夠以最貼近人心的手法領導眾人。長親是個不會看不起別人的人，他的心中所有人位在同等的位置，沒有驕傲，這是阿瓜大人奇異的「將才」。

    然而這兩位總大將卻也有相同之處，在愛民如子方面，三成比起長親絲毫不遜色。無論是禁止士兵踐踏田地，還是在長親要求交出殺百姓的兇手時同樣勃然大怒，對士兵來說三成雖然是個糟糕的領導者，但對百姓來說，三成也具有優秀的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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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把〈無用男之城〉與和田龍近年新作〈村上海賊的女兒〉做連結，其實「家門的存續」還是一大重點。〈無用男之城〉為我們演示的是一個家門支離破碎前，最後一場漂亮而精彩的掙扎。忍城之戰中活躍的將領們在歷史上大多銷聲匿跡，甲斐姬還是成為了秀吉的側室，氏長差點沒命，長親則致力於替家臣斡旋新工作。家門的地位雖然挫敗了，但是忍城那一戰的光榮還在，長親與眾武將、百姓們透過戰爭延續了成田家不輕易服輸的氣節。
    在戰國之中，一個家族與旗下家臣能夠完整留續的為數不多，連武田跟北条都毀滅了，多數小國自然也免不了瓦解的結局。武士的成功不只是家族繁盛一途，當個浪士四處尋找新主公，或是就此隱居歸農、出家也都可以是很美麗的結局。